“天下行业有三苦,撑船打铁磨豆腐。”一句谚语道出了打铁行业的艰辛。随着科技不断发展,纯手工的打铁行业渐渐模糊在人们的记忆中。然而在松桃自治县盘石镇芭茅村,有一位远近闻名的老铁匠叫郑方海,敲敲打打了四十余载,坚守着传统的老手艺。
郑方海今年65岁,个子不高,身材敦实,一双黝黑大手的布满老茧。然而,这双外表粗糙的手一旦拿起铁锤、握上铁钳,就会变得异常灵活,能够熟练地打制各式农具。
“我这门手艺,是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。”40多年前,村里的老铁匠黄大好看中郑方海人勤快、能吃苦,就收他做徒弟。授艺中,黄师傅极其严谨,哪一次煅烧火候不足,哪一锤击打位置不准,都会大声训斥。在这样的环境下,郑方海八磅锤从早抡到晚,技艺越来越纯熟。
艺满出师后,郑方海自立门户,第一批“作品”是12把镰刀。几位有经验的顾客选购时,伸出中指在刀刃上弹了弹钢声后连声夸赞:“很锋利,好刀!”。
每逢春耕,郑方海的铺子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就没有停过,许多外乡人特意找上门来请他打制农具。
炉膛的火苗燃得正旺,郑方海站在铺子中央,左手用铁钳夹紧一块通红的刀模,平放在铁砧上,右手挥动着大铁锤,用力的锤打着刀面,四处飞溅的火星,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。
成型后,郑方海将刀模切出一条“口子”,再将烧红的优质的钢材嵌入其中。“好钢用在刀刃上,铁偏软,钢太脆,把铁和钢熔在一起才能出好刀。”郑方海说起打铁有一肚子的经验。
“钢和铁的比例很重要,铁用多了刀刃会卷口,钢用多了刀刃易缺,比例合适刀才耐用。”对郑方海而言,该用多少钢多少铁,早就胸有成竹。
一把好的镰刀不光要锋利,外形也很重要。定型后,郑方海用大铁剪将多余的部分去掉,一条漂亮的弧线就出现在刀刃上。随后,郑方海会在刀面上烙上一枚钢印,印章是一个“方”字,这是他的“金字招牌”。
最后的淬火环节(俗称“吃水”)关系着刀的成败。郑方海说:“盘石镇的水质好,水温低,用来给铁器‘吃水’没得挑。”随着一串“哧哧哧”的响声,镰刀完成淬火,铸刀环节划上句号。上好铁箍、配好刀把、磨好刀刃,郑方海会反复打量一遍,“作品”满意的话,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。
这些年,伴随了郑方海大半辈子的“铁”碗饭,也快端不动了。他说:“以前芭茅村有30家手工打铁铺,现在只剩下了我一根独苗了。机器打出来的农具哪有人打出来的称手,心疼这门手艺!”(记者 龙元彬 杨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