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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临暗,天色向晚,决定上山是接近日暮时分。响水的天空一片灰蓝。那是白昼最为倦怠的时候。但它却还未肯静静地辞别,退场眠去,将世界交予夜幕笼罩与星辰熠烁。
就是在这样的时刻,白光渐无,暮色低垂。LL说,走吧,我们上山,去拍雾中响水的雨景,去拍你。 于是,便起身,前行在一帘雨中, 落处在一片水里。 那天是特别的。因我是喜欢阳光疏朗的天气的。 光与影倾斜下来落在脸上,透进心里,显得一个人那么开阔和柔软。 一向认为,一个面向阳光的人,不管是面容眉目,还是内心的纹路,都分外好看。 身边人总是提醒说,要不时的把自己拿在阳光下晒一晒。让阳光在身上流转,让业障消除。或许这样,尘世羁旅刻在心间的伤痕便可逐渐淡化,同时那些跌宕不平的心绪才可通通晒干。 智利诗人聂鲁达是个爱雨的人。他说,雨是一种敏感、恐怖的力量。而我却认为,雨,它应该是像出海远行的水手,梦中母亲的手抚摸着他脸庞一般温柔细腻。它降临在我们身上,是为了把我们濯洗得更加清润干净。它可以降临在世间朗润万物,却不可降临在心间弄湿自己。一个人不可永久的活在心底的雨季里。 上路了。响水的路途是蜿蜒的山路。政府新建不久的的台阶,由于雨天还是有些湿滑。雨滴滴嗒嗒的从伞间滑过,打在新铺好的石板上。 有些水流注入路上天然形成的碧潭中。这水清澈见底,仔细看怕是可以数清潭底沉了多少枯叶与杂草。 要是夏季,掬一捧来饮用解暑好不清凉。 慢走到了山的中间,有一座小小的拱桥连接两座山。桥的上下,都是山泉簌簌流淌的声音。环顾四周,山脉层峦起伏被雾气轻纱般缭绕,飘飘然宛若置身于一片人间仙境之中。那些清泉像是从山里的石缝迸溅出来一般。有些分出许多支流在山上爬行,有些如同瀑布一般浩浩荡荡的倾流而下。 彼时,烟雨蒙蒙,云雾渺渺,人影寥寥。路上虽有几许住家户,大门紧闭也未听见人声低语,未见炊烟升起。门是那种老式颓坯的青瓦木房,贴着传统的李逵等人的贴画,一方村民内心对平安朴实的向往。那天,正巧一身从南到北都是素白,也算不辜负,响水洞那番天然的纯净。 某一刻,时间与空间都凝固了,种种声响,细微的感触,仿佛就此潜落在暮雨下,使人沉静。至此,便可认真端详,好好品味响水的美来。 小径上,野性子的花儿与草儿撒泼似的纠缠在一起,偏偏逗留在你脚边,拦下你匆匆前行的步履,欲图迷乱你的眼眸,告诉你,慢下来,静下来,好好赏玩这大把好时光,且莫辜负。 田野里,而金色的麦田内敛而沉默地守望着它适时的丰收。 夏季太聒噪,田里的青蛙和树上的知了总爱嚷嚷。麦穗它骄傲,不爱探出头儿来与其争个不休。索性由它们去了,只做自己。 当它听见秋天脚步的近了,它便像个稚子孩童般开怀大笑了。 它知道那是属于它的时刻; 它知道它积淀成熟,该绽放光芒了; 它便与落在它身上的晶莹雨滴,一起在野风的怀抱里,痛快地狂舞起来。 它低头与我窃窃私语道,你看,从我身上这滴滴冰清,来看这个浩瀚的世界,不是更加澄静与透明吗? 我笑道,世界也好,天空也罢,从未失去颜色,除非你的眼中黯淡无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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